循此苦旅,风雨兼程
——与杨凤教授的精神对话
十月末的细雨已沾冬日的气息,在雅安不变的雨中,水的润泽已成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默契。我们习惯了在雨声中苏醒,习惯了雨后泥土里的芬芳,也习惯在水汽中用手指摩挲粗糙的纸张。
如果必须要用一个东西来形容雅安,那么我想我会说雨。如果必须要我想一个从未离开过川农的东西,那么我还会说是雨。
我看见它们打散树上的桂花,便想着远在我所能看见之前,是否也是这样铺就了满地的金黄。我想起摇曳在雨中的梧桐,它见证了母校的发展与繁荣,现在也继续向川农的校园投以宁静的目光。时间仿佛只是弹指一瞬,好像只有雨一直下着胜过短暂的人生。难以言说的思绪也浸泡在雨中蓬散,曾经又会有谁和我一样复杂地望向远处缭绕山岗的云。
但校史中的名人在这时如惊雷贯彻心头,一个故事瞬间否定了我的想法——不,不是的!短暂的生命可以趋近永恒,一段往事可以被永久铭记,一种精神足以穿越时空。
这个故事,关于杨凤 。
跨越千里,报效祖国。
杨凤教授是云南人,早年留学于美国艾奥瓦州立大学,为了祖国从化学改学畜牧学,并获得动物营养学博士学位。
1951年,他拒绝了国外的优厚待遇,怀着一腔热血回到了祖国。当时,他有两个主要选择:一是回故乡云南,二是应时任四川大学农学院院长杨允奎教授之邀,来到成都。
他深知国家的未来担负在青年的肩膀上,毅然决然选择了赴邀任教,为百废待兴的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。正是这个决定,让杨凤教授的一生与川农紧密地联结在一起,开启了四川
办学与实验之苦旅
他来到川农时,中国的动物营养学几乎是一片空白的领域,并没有一套成熟的体系。面对艰难的现状,他毅然担负起开拓的重任:筹建实验室、编写教材、开设课程,将毕生所学向学生们倾囊相授。他设置了三段式课程培养,即三分之一时间读书,三分之一时间实验,三分之一时间论文。他所主持制定的培养方案,成为全国该专业研究生培养的指导性文件。
在计划经济时代,人们对于猪的饲养标准是“有啥吃啥”,科学饮食的普及率很低,导致动物的饲养效率大大下降。杨凤教授意识到了动物营养学对于建设农业大国的迫切性,于是他带领团队,在养殖场淋过无数场突如其来的雨,在日日夜夜的实验中总结模棱两可的规律,在夜下窗前整理散乱的手稿,终于在1980年他主持制订我国第一部《猪的饲养标准》。
这本书给全国的猪制定了科学的饲养标准,从以前的“凭经验”到了现在的“凭数据”,让动物的饲养更加科学。这项成果极大地提高了饲料转化率和生猪出栏率,堪称中国养殖业的一场革命。1983年我校与大邑县建立了第一个校县合作基地,随后与四川60多个县市进行产业对接指导,在30多个县市开展生猪产业帮扶服务。他对科研成果转换的注重,真正地让老百姓碗里的肉多了起来。
杨凤教授开拓进取的精神奠定了中国动物营养学的基础。
无法被时间抹去的精神
他是一名学者,但是并不是为了发表所谓的论文,而是真正解决百姓的贫苦与疾苦;他是一名教授,但他的身影不止在高高的讲台上,也出现在嘈杂的养殖场中。他的精神被川农大的学子流传,他培养出来的学生成为了中国早期动物营养学的栋梁。 “中国动物营养看川农,川农营养看杨门”的说法在当时的学术界兴盛。
他的一生只做了两件事:一是为中国动物营养学奠基,二是为这个学科培养薪火相传的人。他传递的不仅是知识,还是一种开拓进取求真求实的精神,他拥有那个年代的人们诚挚的民族精神,放弃美国的博士学位,来到贫瘠的土地,让自己人生的轨道疾驰向另一个领域;他拥有那个年代学者们的坚毅,在空白的领域上倾倒自己的毕生所学,在艰难的条件下实验办学。
他是否和我一样也淋过雅安的雨呢?或许是在上课的路上吗又或许在养殖场中?但我想他不会有和我一样漫无目的的思绪,因为他的思想和意志始终清晰而坚定。
念及此事,在雨中我好像也能隐约看到他风雨兼程的背影,好像在此刻我们无限地亲近。这使我的心中也生出了一些坚定的信念,让我可以在雨水中向前迈进步伐。循此苦旅,以达繁星。